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善良的魅力作文

前言:想要寫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嗎?我們特意為您整理了5篇善良的魅力作文范文,相信會為您的寫作帶來幫助,發(fā)現(xiàn)更多的寫作思路和靈感。

善良的魅力作文

善良的魅力作文范文第1篇

酷熱的六月一過,七月就為我們打開了秋天的大門,這時天帝的三女兒:秋姑娘便從門外跨入了人間。

秋姑娘是一位穿著金色衣裙的仙女,她輕盈的步履令我們迎來了秋天,她用寬大的衣衫遮避酷熱的日光,卻用雙手捧起沉甸甸的果實奉獻人間。人們都愛秋天,愛她的天高氣爽;愛她的云淡日麗;愛她的香飄四野。秋天,使農(nóng)民的笑容格外燦爛。她輕輕地將袖子一揮,蘋果紅了,像妹妹的臉蛋;稻谷被金黃的谷穗壓彎了腰,整片田野成了金色的海洋;楓樹上的楓葉因喝醉了酒而臉紅了,被吊在了樹上,當楓葉落了,又為街道鋪上了一條鮮紅的地毯。田野里,吹來一陣秋風,農(nóng)民伯伯停下農(nóng)活,直起腰來,舒心地笑了,這預示著今年又有好的收成。

秋姑娘這般美麗,有誰不愛她呢?

廣州市天河區(qū)天宏小學五年級:屈苗

善良的魅力作文范文第2篇

本期進入名人擂的第二季。本期我們邀請的兩位作家分別是滕洋和朱古力。滕洋系新概念作文大賽出身,有《我怎么脾氣不好了》《青春涂炭》《兄弟黑三》等一系列為廣大讀者所知曉的短篇作品;朱古力則是經(jīng)常出沒于《島》《最小說》等當紅刊物上的主力作者。出版?zhèn)€人作品有《絕殺》《千夜紀》等。兩位作者的風格都很獨特并在某些文學領域內(nèi)散發(fā)著相同韻味的氣質(zhì)。理智、冷酷、寫實、咄咄逼人。并且他們都一樣在大學讀著戲文專業(yè)。如果將他們的文字并置于同一命題之下,會有怎樣的流光溢彩呢?請看本期的名人擂之“少年刀”。

題解:我記憶中的少年生活無比混亂,后來問及很多同齡人,他們印象中的過往也是這樣,我一直以為我們這一代有共同的特質(zhì),但后來,我讀到了海子和顧城的詩,看了電影《我自己的愛達荷》《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》《陽光燦爛的日子》才發(fā)現(xiàn),殘酷的青春是所有人的共同記憶……

PS:親愛的讀者,強烈歡迎你關注我們的新欄目。如果你有話要對編輯或者我們的作者說的話,請電子郵件至:

圖書館二樓的教師閱覽室最里面一排書架后,有一個小門,推開進去是一截樓梯,通向圖書館天臺,朱舫常??梢远阍谶@里一整天。這是朱舫的一個秘密,或者,他故意隱去不想與人分享的東西,再或者,他根本就沒有與之分享的人。老師們大都知道這個天臺,但很少有人想到要上去,早些年有些住在學校里的老師在天臺上曬衣服被子,后來學校新蓋了教師家屬樓,人人都有了自己的陽臺,便沒有人想到要去圖書館的天臺了。學生很少有進得了教師閱覽室的,除了幾個學生圖書管理員,朱舫算一個,負責二樓的教師閱覽室,其他的學生大都熱鬧地擠在一樓的大館工作,他們熱熱鬧鬧地給圖書分類,歸并新進的和歸還的書,沒有人愿意到二樓與朱舫合作,即便老師也不大得意這個看起來悶悶的學生,只是他做事實在是沒有什么差池,所以也只好撓著頭皮說:“朱舫啊,干活倒是還蠻認真的。”其他的,就也如此這般地沒有下文了。他們,大都不愿與這個安靜的男生為伍。

因為,他實在太靜了,靜得可怕。你能想象一間完全沒有聲音的空屋嗎?連空氣流轉(zhuǎn)的聲音也聽不到,讓人以為是自己瞬間失聰。朱舫的安靜,就是這樣一種讓人歇斯底里的安靜。

朱舫沒有爸爸,也許是死了,也許是走了,沒有人提起,他也不追問,別人不會在乎路上隨便走著的某個小男孩有沒有爸爸,朱舫自己好像就這樣把這個問題忽略過去了。有次朱媽媽實在憋不住了,問朱舫怎么不問爸爸去哪了。朱舫就認真地問為什么自己沒有爸爸。朱媽媽反而語塞了,她還沒想到怎么答,就堅定地告訴小朱舫:“你不需要爸爸。”至此朱舫也堅定地認為他是不需要爸爸的。

但還是需要的,有時不需要是因為沒有,所以才認為需要不過是一種沒有道理的念頭。朱舫上的幼兒園每個下午發(fā)水果給小朋友們吃,別的小朋友都表現(xiàn)熱烈地把蘋果鴨梨送給阿姨吃,阿姨下班的時候每次都能拎一袋子水果做福利,只有朱舫認真地看著別人,吃光自己的水果。阿姨每次下班途中都在糾結(jié),全班二十四個人,只有二十三個水果,她覺得不甘了,她想著多出來的一個水果的諸多用途:做果醬,給自己的小孩當消夜,周末帶到父母家里……終于她在某一個下午發(fā)水果的時候,叫住了朱舫,循循善誘:

“小朋友們應該尊重師長,朱舫你聽過孔融讓梨的故事嗎?”

“沒有。”

于是伴隨著老師講故事的過程,朱舫還是吃完了自己的水果。老師真的憤怒了,她沒見過這么不開竅的孩子,她想伸手一把搶過朱舫手里的水果,這個念頭讓她覺得自己很邪惡,怎么會冒出仗勢欺人以大欺小的想法。她自責了一下,把這些念頭的來源全推到面前的小孩身上,一定是這個邪惡的小孩讓自己冒出了邪惡的想法。她又羞又憤,嘴唇哆嗦著給了朱舫一巴掌:

“你走吧。”

朱舫死命地瞪著老師,一言不發(fā)地走開。這使老師的心頭怒火又熊熊燃燒了起來,別的小孩是會哭會鬧會害怕的,但面前這個小孩雖被打了一巴掌也鬧也不鬧,讓她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打在棉花包上,消散于無形了。

“朱舫你回來!”于是又一巴掌,“你敢瞪我!”

朱舫再次離開的時候閉上了眼睛,老師更加羞憤:他怎么能一言不發(fā)地羞辱自己呢,他怎么能以閉著眼睛的方式藐視自己呢,真是個奸詐的小孩!這個中年婦女如同任性少女一樣耍起了小脾氣,那天朱舫挨了四巴掌。但老師還是沒有得到他的水果。

這是通往圖書館天臺之路的第一步,從幼兒時代起朱舫就不被人所喜歡,因為他的執(zhí)拗與沉默。老師們總皺著眉頭覺得他是個怪小孩但又說不出哪里怪,同學們覺得他幾乎是有點怪得可怕了,他們本能地排擠他,就像所有生物都本能地趨利避害。

所以,高中時代并沒有任何改觀。他身上帶著不被人喜歡的氣味,打著疏遠的烙印。人們?nèi)宄扇?再三五成群地組成較大的圈子,每一個圈子都不屬于朱舫,他自成一體。在這樣的集體中,朱舫并不因孤獨而顯得特別,如果你從某個高度俯視上體育課的操場,或者是課間時的走廊,你并不會注意到有那么一個人是單獨的,被人排擠的。你會像所有人一樣,本能地忽視這個人的存在,他帶著氧氣在空氣中、水滴在河流中的氣質(zhì),像隱形人一樣。

“三角函數(shù)乘積的關系:sinα=tanα•cosα cosα=cotα•sinα……”

春日午后,數(shù)學老師的講解像天氣一樣讓人昏昏欲睡。朱舫坐在中間靠右的位置一筆一畫地記著筆記,同桌隔著他和右邊的男生說話,他們聊著想結(jié)識的隔壁班的女生,并計劃怎么認識她。

“她在圖書館一層當管理員,星期三下午去借書的話就會碰到。”朱舫面無表情地說,然后抬頭去看黑板。

兩個男生愣住了,有那么一秒鐘,他們不確信朱舫說了話,因為他們從來都只把朱舫當做一尊人形擺設,說什么也不避嫌。那種感覺,就好像家門口的石頭獅子忽然咆哮了一聲,他們不確定那是真的,但也不得不確定。

“我從來都沒在圖書館見過她!”朱舫的同桌表現(xiàn)得像個“情圣”,好像那女孩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了。

“你去過圖書館嗎?我不知道你還喜歡讀書。”朱舫繼續(xù)面無表情。

同桌想說點什么,但發(fā)現(xiàn)朱舫的話如同任何課本上不可辯駁的定律一樣,就把頭低了下去。過了一會兒,他開始和右邊的男生商量星期三去圖書館借書,如何引起那女孩注意的事情。

圖書館一層的女孩,叫中夏。岳中夏。

“我一直都想知道你,沒想到你來做圖書管理員。你的名字真好聽,你爸爸媽媽都是知識分子吧!”

“不是,僅僅是我出生的時候在我們那個地方是中夏,他們就隨便取了這個名字。”

這是發(fā)生在圖書館一樓的對話,那時朱舫正低頭從大書庫里搬書準備帶到二樓去補充,新來的圖書管理員,就是中夏。一本書,正好掉了下來,中夏快步走上去,把書撿起來,放在朱舫那摞書的最上面:

“同學這么多書我?guī)湍惆?#65377;”

“中夏你過來幫我分書。”另一個女孩故意支走中夏。

朱舫搬著那摞厚書穿越整個空蕩蕩的一層館時,還聽見另一個女孩的只言片語:“他人好怪的……不要理他……對呀,你看他長得好像新疆人,挺有棱角的,就是太怪了……呵呵呵,‘古力古力’像個新疆名字吧……我們都這么叫他……怪胎一個。對了,他好像姓朱的……噓,你別告訴他,哈哈哈,我們都叫他朱古力……”

朱古力,這倒是一個很別致的名字,對于朱舫這樣的人來說,這樣的可愛變成了滑稽。他回過頭去看那兩個女孩,喋喋不休的女孩馬上閉嘴低頭去做手邊的事情,中夏對著他微笑。那是下午四點的閉館時間,大張的實木桌子散發(fā)著木頭特有的溫潤光澤,落地窗外是這個城市最美的初春。

中夏,中夏,該是夏天中間的時候吧!朱舫想。現(xiàn)在還不到夏天。

那兩個男孩最終還是禮拜二的時候就提前去了圖書館,他們在一層的藏書室到借閱室之間的電子門前來回張望,還是沒有看見中夏,也許是憤憤地詛咒了朱舫吧,朱舫也不得而知。他正坐在隱秘的樓梯里,望著頭頂那一小片通往天臺的門發(fā)呆,光照進他眼里,有點疼。外面的空氣無情地沖進來,將樓梯間里積攢一個冬季的腐爛霉味一掃而空。

“啊!對不起,我不知道有人……”中夏闖了進來。

顯然被嚇到的不是中夏,而是朱舫,一瞬間,他覺得自己的領地被侵犯了。

“老師讓我來找一本書,我看沒人,然后這里有扇門,就……”

“什么書?我拿給你。”朱舫站起來。

“這里,很不錯。”中夏沒有繼續(xù)剛才話題的意思,她徑直朝樓上天臺走去。

朱舫手足無措,就好像自己混亂的家被突然到訪的客人看見一樣窘迫。他可能是想阻擋,但是中夏已經(jīng)闖了進去,于是朱舫想要走開,但是中夏叫住他:

“朱古力你真幸福一個人有這么大個天臺……”中夏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,“朱古力”只是一個外號,也許事主本人并不知曉或者并不喜歡,“我是說,朱,朱同學,我,我覺得這是一個好地方。”這時中夏意識到自己不知道“朱古力”的真名是什么。作為校園受歡迎人物的中夏,恐怕沒有這種不為人知的困擾吧,她總是不用自我介紹,別人就已經(jīng)知道她是岳中夏了。

“沒關系,叫什么都無所謂。”確實是無所謂的,被誰叫什么他都還是那個隱形人。

“不上課嗎?我也不想上課,時常想找個地方躲一躲,這里真是個好地方,可以常來嗎?”

中夏自顧自地說,朱舫只是點頭,他還沒有學會拒絕:拒絕是比接受更難學會的一門技巧,需要在與人不斷地交往中不斷進階,顯然,朱舫的人際關系簡單到只有自己,拒絕或者接受都不需要任何技巧。

那個下午中夏一直在說話,從自己小的時候上幼兒園被小朋友們欺負,一直講到長大了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有舞蹈天賦,上了舞蹈班交了一些朋友才慢慢好轉(zhuǎn)。她像是在傾訴也像是在傾倒,傾倒她心里那些不為人知的東西。女孩們的交往方式往往是這樣,用一個秘密換回另一個秘密,于是成為朋友。朱舫聽著中夏的話,一半聽進去一半沒有聽進去,他只覺得中夏很特別,至少,她是一個愿意同自己講話的人。他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唯唯諾諾地點頭,生怕失去這來之不易的友情。對,這就是友情吧,他知道了她的秘密,原來每個人都有那么不為人知的過去,連受所有人喜歡的岳中夏也不例外。太陽漸漸西沉,空氣中多了一點冬日才有的清冷味道,朱舫有了一線希望,如果中夏可以,那么自己也可以吧。如果自己不可以,但至少現(xiàn)在是有那么一個自己稱得上真正認識的人了吧。他總是不太確定。

第二天上課的時候,同桌主動同朱舫講話:“你說,隔壁班的那個女孩,是星期二在圖書館值班還是星期三?你上次告訴過我,我忘了。”

“星期二吧,一樓的人員總在變,我也不清楚。”

其實是清楚的,只是不想再告訴他們了。就像小時候的那枚飯后水果,一定是屬于自己必須被自己吃掉,即便是挨打挨罵也不能放棄,因為那是他的。

在走廊里碰見中夏,朱舫會點頭,而中夏會熱情地招呼他“朱古力”,于是這個名字變成只有一個人會公開使用的綽號,不是昵稱,只是綽號。其他人會因為中夏注意到朱舫,但也僅僅是那么一瞬間的事,他們的注意力馬上就繼續(xù)轉(zhuǎn)回到中夏身上去:她在樓道里和某個女生追逐打鬧,悅耳的笑聲灑滿樓道;她抱著作業(yè)本走出老師辦公室,馬上有哪個男生紳士地接過去;她拿著水杯打開水,水杯一定是最新款最可愛的那個……中夏,中夏,中夏,不光中夏是屬于中夏的,一年四季都是屬于中夏的。

朱舫的心中會衍生出一點自豪感,他有這樣的一個朋友了。但是這唯一的一個朋友也讓朱舫很無措,他不知對待朋友的態(tài)度該是如何,熱情或者很熱情或者更熱情……既然他挑不出一個熱情的級別,所以他選擇像一只被碰到觸角的蝸牛那樣縮回去:他見到岳中夏,竟是躲的。靦腆或者不好意思?被困黑暗很久的人被營救出來要戴上眼罩,防止他們早已習慣黑暗的眼睛被陽光灼傷,朱舫忽然被中夏從自己的世界里營救出來了,但是他沒有戴眼罩,感覺有一些刺痛。

逢周三的時候,中夏會開小差跑上來找朱舫,兩個人躲進那段隱秘的樓梯里聊天,中夏會講女孩之間的鉤心斗角小脾氣給朱舫聽,或者他們只是沉默著。但中夏在這個時候是歡愉的,即便是沉默也快樂,朱舫于中夏是這個世界的盡頭,對,不會再往前了。中夏的秘密說給朱舫,便完成了一種交付,他不會再說給任何人聽,在中夏看來,他與這個世界的唯一聯(lián)系就是她:若說給A,A會告訴B吧,B會告訴C。但說給朱舫,他除了自己之外無人訴說,他根本就不會訴說。中夏篤定地想。

“朱古力,你為什么這么沉默呢?其實我覺得你很好啊,成績好,人也好,長得也蠻好。是你在疏遠大家,所以大家會,嗯,怎么說,對你有點敬而遠之吧。你看,我小時候是那么一個老被人欺負的人,現(xiàn)在不也有朋友了?你呀,你振作點吧笨蛋!”

中夏親昵地拍著朱舫的頭,親昵地叫他“笨蛋”。朱舫覺得心中有一絲暖意,這些女孩溫柔的小伎倆是他從未見過的,所以覺得特別。只是他還有些不知所以的感覺,也許是羞澀。那個時候,樓梯間里沒有一絲的風,空氣都是凝滯的。中夏的面龐帶著光,像剪影一樣美好。朱舫越發(fā)沉默了,這樣的時間,永遠也不要走得太快。

“朱舫,你不跟我說點什么嗎?”

中夏時常這樣問,換來的是朱舫堅定地搖頭,他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好說的,能說出來的事情,說出來以后就變得沒有意義了吧。他自己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事情是好說的。

“你小時呢?也常被人欺負嗎?”中夏心里已經(jīng)是這樣認為了。

朱舫還是一言不發(fā)。

“算了,你不當我是朋友,我走了。”

中夏站起來,佯裝要走,這樣拙劣的小伎倆對朱舫依然是有效的,他迷惘地抬頭看著中夏的背影,拼命想說出一些什么來挽留她,他的腦中翻過千萬個其他人可以用來交換的秘密,終于他急煎煎地開口:

“我沒有爸爸。”

中夏果然停下了,她旋過腳跟,正對朱舫,蹲下來,看著坐在地上的少年,眼光像一個小母親那樣慈愛:

“我不知道說什么,我,我想我能懂的,我小時候也沒有爸爸,后來長大了父母才又在一起,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。你一定很難吧。”

難,倒是不難,如果一直就沒有爸爸,也就不會覺得難了。朱舫忽然覺得自己很猥瑣,為了留住一個女孩,扮演了另一個人,他在博得她的同情嗎?他寧愿不是。但中夏給出兩個秘密,換回朱舫這個秘密,他們終于成為朋友。他們有如此相似的生活,這樣的兩個人不該成為朋友嗎?那個下午,中夏說了好多話,她溫暖得如同春天和煦的陽光,她說:

“朱舫,你這個笨蛋,你干什么要把自己封閉起來呢?”

慢慢地,有同學發(fā)現(xiàn),中夏和怪胎朱舫走得很近,他們竊竊私語:岳中夏就是岳中夏,連朱舫這樣的怪人也被她吸引。他們嘖嘖稱贊:岳中夏真是完美女孩,那么善良那么溫暖那么漂亮。這個時代,這樣的女孩太少了。

同桌有時也竟會拍著朱舫的肩膀稱奇了,朱舫只是埋頭做題,岳中夏給他的鼓勵并沒有起到實質(zhì)性的作用,他還是把自己鎖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出來。春季很快過去了,期中考試也要來臨了。朱舫躲在樓梯間的時間越來越長,有時讀書,有時什么都不干,只是坐著,他不承認自己在等中夏來,但樓梯間確實變得比原來有希望了。他的生活從來都沒有任何一次如同現(xiàn)在這樣絕望,對的,是絕望,就是因為有了希望,才會長時間的感到絕望。因為希望,總是只停留那么一小段光陰。

“快要考試了,好煩。我怕考不好。”中夏在很久沒來的某天終于到來,“有時真想半夜闖進學校來偷卷子,哈哈,然后年級第一的名字變成岳中夏。是不是很傻?對,即便是偷到卷子我也不會是第一,我照著書找答案也做不到滿分,呵呵……”

她還是像以往那樣絮絮不止地一個人講下去,兩人都習慣了這種交流方式,一個不講話一個講好多,也許中夏每次來找朱舫的時候都要準備好多話來說,畢竟,與別的男孩在一起的時候,活躍氣氛的工作不該由她來承擔,她只需要聽,感到好笑時笑一下就好了。

朱舫聽著,心里默默有了想法,他知道,他艱難地想要開口,但最終,艱澀的話語黏在干燥的喉嚨上變成一聲輕微的咳嗽,那時已經(jīng)是初夏了,天氣熱了。他知道,他知道期中考試的樣卷就放在教師閱覽室,那些卷子將在這里放三天,然后被送到圖書館后面的印刷車間,印成成摞成摞讓學生膽寒的期中測試題。朱舫的心里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,想到這里,他激動得有些發(fā)抖,中夏驚異地看著他,忽然中夏覺得有些害怕了,她意識到這個地方只有她和朱舫兩個人,她有些納悶自己以前怎么會發(fā)神經(jīng)每日每日和他坐在這樓梯間里。她推托自己有事,慌張地推開門。

而一個來查資料的老師,正好站在那一排門口的書架前,她詫異地看著慌張跑出來的中夏,往里面看,是坐在那里的朱舫。中夏看見老師又驚又怕,什么也沒說就跑掉了。

“朱舫你過來。”老師嚴厲地說,她依稀記得自己教這個孩子他們班的歷史課。

朱舫拍拍褲子走過去。

“你們在干什么?”

“老師你多想了。”

朱舫只這一句,繞過老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規(guī)整圖書,他的心里在敲鼓,他明白就是今晚了,只有今晚了。

那晚,趁圖書館老師不注意,朱舫躲進了樓梯間。于是圖書館只剩下他一個人,誰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等最后一名老師走了,圖書館大門砰的一聲關上,然后是嘩啦啦鐵鏈子鎖上院子里柵欄門的聲音,朱舫懸著的心掉下來了。此時彌漫在心中的情緒竟是狂喜了,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包圍了他。他試著在空曠的圖書館里自己跟自己講話,他試著跳一下,這種空無一人的感覺好極了。他走在書架間、桌子間,在每本自己喜歡的書前停留。他跑到一樓中夏常坐的位置,坐在那里,想象自己的身邊坐滿了人,他想象自己是中夏,被所有人喜歡著。他沒忘記自己的使命,他跑回二樓,打開檔案柜,拿出了期中考試的卷子,從每一本最后留有空白頁的書上小心地撕下那張白紙,掏出準備好的筆,走到落地窗前。整個城市都籠罩在夜色中了,他不敢開燈,就借著遠處的霓虹燈寫字,那燈每隔五秒亮三秒。他就這樣三秒三秒的,用一夜時間抄完了所有的卷子。然后躲在一樓的藏書室里,他已經(jīng)計劃好了。

第二天早晨,他好像突然出現(xiàn)在閱覽室,管理員老師驚訝地看著他:

“你來這么早?”

“嗯,二樓有一本書昨天被我錯放在這了,我想今天老師可能要看,趕緊過來換一下。”他手里拿著那本放錯的書。

朱舫將書放回二樓書架的時候,二樓的老師叫住了他:“朱舫,以后學習緊了你就不用來了。”

“哦。”朱舫什么也沒問。

老師看著他走開的背影,咳嗽了一下:“嗯,還有,不要和個別女生走得太近。”

朱舫當然明白他離開的真正原因是這樣。他并沒有不甘心,他小腿上裹著這次期中考試的卷子:夏衫總是太薄,他不敢走太快,怕被發(fā)現(xiàn)。唯一惋惜的就是,每走一步都離那段通往天臺的樓梯越來越遠,離那個讓他龜縮的溫暖的殼越來越遠。

那天朱舫沒有回教室上課,他回到家整整齊齊地將卷子謄寫一遍,又認真地將它做完,檢查了再檢查。

第二天他送上自己的禮物,中夏看了一眼,像是嚇壞了,她錯愕地看著朱舫,朱舫轉(zhuǎn)身走開了。他并不想知道對方有沒有笑納他的禮物,這個送禮物的過程已經(jīng)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滿足感。

期中考試,朱舫全部交了白卷,中夏一躍成為年級第九。朱舫盯著年級成績單像是笑了,又像是在哭,他多么希望中夏能考第一,這樣就能跟倒數(shù)第一的他位列兩個榜首,但是這個機會,他也失去了。

放學朱舫有意無意地走過中夏班門口,中夏正在熱絡地邀請同學去參加她的生日聚會,見朱舫經(jīng)過,中夏有些尷尬,緊接著就親熱地叫:

“朱古力來參加我的生日聚會吧!”

周圍的人都錯愕地看一眼中夏,再看一眼朱舫,繼而贊同,對啊,一起來吧,大家一起聚一聚。朱舫沒點頭也沒搖頭,就被熱情的人群認為是答應了。

怎么已經(jīng)中夏了嗎?朱舫過得渾渾噩噩。

第二天上課,同桌不懷好意地拍著朱舫的肩膀:“怎么你勾搭上中夏了?可以啊小子,沒想到你悶不吭聲的有一套啊。”

朱舫看著他,平靜地說:“。”

同桌愣住了,他看著朱舫,像是不相信:“你說什么?”

“我說。”

同桌不吭聲,隔了那么一秒,一拳頭打在朱舫的臉上,鼻血流了下來,腥甜腥甜的。朱舫拿起桌子上的字典,使勁朝同桌的頭拍過去,被對方躲開,這一下太大力,字典徑直飛出去,撞在墻上,發(fā)出砰的一聲悶響,所有人都上來拉著朱舫,抱著他的腰,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那樣,流著鼻血高聲叫罵著:“我說,,我……”

死寂中尖銳的聲音越發(fā)刺耳。你沒有失聰,只是,太久沒聽見聲響。

那天朱舫被老師叫到辦公室,放學后中夏來找朱舫:

“一起走吧。”

朱舫默不吭聲,只是收拾好東西跟中夏走出去。一路上,中夏在前,朱舫在后,中夏有時抬頭看著朱舫笑:

“笨蛋,你因為我打架了?”

朱舫不承認也不否認。

“干什么那么傻呢,不至于的。”

朱舫還是不說話,他只默默地踩著自己的影子,數(shù)著自己的腳印走路。中夏忽然回身給了朱舫一個迅速的擁抱,然后轉(zhuǎn)身跑開了。朱舫訝異地看著奔跑的中夏過了馬路,中夏在馬路對面大聲喊:

“別多想,只是謝謝你。”

可是,謝什么呢?朱舫有些恍惚了,謝偷卷子給她還是謝因為她打架呢?或者是謝他們是朋友……這最后一種可能,朱舫不去想了。

中夏的生日聚會,去了很多同學。中夏的家很大,是這個城市為數(shù)不多能在客廳里開PARTY的人家。朱舫坐在角落里,靜數(shù)來來往往的人,居然也包括剛跟他打了一架的同桌,對方似笑非笑地看看他,走開。中夏跑過來:

“朱古力,你渴了自己拿東西喝,好煩哦,要招待這么多人,早知道就少請一點,哎,我等下過來陪你。”

她交代完這些就走開了,朱舫心里一陣溫暖,赫然覺得這一屋子的賓客除了他都是不重要的了。他從未有過這種受重視的感覺,他覺得自由了許多,他站起來,四處走動,他看見中夏幼兒園時跟小朋友排練節(jié)目的照片,指揮小朋友演奏的照片,爸爸媽媽帶著她上公園的照片,每年和父母的新年合照,中秋合照……每一個節(jié)日的照片,她都在中心,都有父母的寵愛。

只是,這些照片都不像那個中夏口中幼兒園被欺負,父母一直分開的女孩。她還是中夏嗎?朱舫有些驚慌,他搜尋著中夏的身影,她現(xiàn)在在他同桌身邊。朱舫靠過去,那句輕輕巧巧的話飄過來:

“好煩哦,下次不會有這么多人了,放心,我等下過來陪你……”

朱舫忽然覺得頭皮一陣發(fā)麻,有些惡心,他想去陽臺上躲躲,但陽臺上已經(jīng)有人占領,那是兩個經(jīng)常和中夏在一起的女孩,她們靠著陽臺拿著飲料竊竊私語:

“哼,富家小姐擺闊氣,真做作,學外國人辦PARTY,以為自己是PARTY女皇。”

“就是,你看她那副游刃有余的樣子,好惡心。”

“算了算了,我們就是沒有她那種什么都搞得定的本事。她能讓這里的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最受重視,無敵了。”

朱舫想走了,這不過是女孩之間的鉤心斗角,中夏跟他說過這些,他不想聽。

“對,你聽她說隔壁班那個怪胎的事情了嗎?”

聽到這句,朱舫停了下來。

“說了,他不是喜歡她喜歡得要命,幫她偷卷子嗎?她好得意啊,說什么不能考第一一定要做錯一些題目不然太明顯什么的,真惡心,我寧可沒有卷子也不要被那種怪胎喜歡。”

“什么喜歡啊,根本就不是,她還不知道跟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,中夏不就是那樣,希望全世界都愛她,她是魅力女皇,哎喲喲,我看她啊,算了吧,裝什么善良啊。她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你沒領教啊!”

“我都怕了,最惡心就是她學電視劇腔跟你講話,什么‘笨蛋哦’‘一定要努力’,還上來就打別人的頭,裝什么可愛小女生啊,誰不知道誰啊!”

朱舫這個時候最想去的地方,是那截樓梯,他攥緊了拳頭,覺得他的心在瘋狂地跳,他回身看著中夏逡巡于人群之中的身影,覺得那張笑臉讓他難受到了極點,不過是想被全世界都愛著,不過是過于美好。朱舫于她,不過是一個被征服的怪胎,在她的功勞簿上記下濃墨重彩的一筆:怪胎又有什么不可逾越,全世界都喜歡我包括怪胎。中夏的臉上都快要寫上“請你們都熱愛我”的字樣了。

他走到中夏那個巨大得像穿裙子怪物的生日蛋糕旁邊,拿起了那把冰涼的刀,那刀是用來切蛋糕的,帶著波紋狀的鋸齒。他想揮舞這把刀,但他無助地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連揮舞這把刀的力氣都沒有了,這個笑話笑得他渾身無力,他也不過是個笑話。

他笑了起來,笑得那么大聲,所有人都看著他,他把刀拿起又放下,拍著手笑,笑得肚子都疼了,嘴巴都有些僵硬了,陽臺上的兩個女孩也好奇地跟出來看。有一個人忍不住,撲哧一聲笑了,接二連三地,這笑如同一種疾病一樣迅速蔓延整個人群,人們都開始笑,他們撫摸著自己疼痛的肚子,不停地拍打別人,希望對方能停下來不要再引自己發(fā)笑。但是沒有人能停下來,除非他們同時停止。人群真是可怕,連無聊的笑聲都能傳染且具備使人疼痛的力量。

沒有人注意到,一個少年,拿了那把波紋刀跑出去了,他一直跑著不停地跑著,跑過街道,穿過公園,一直跑進自己的學校,他停在圖書館樓下,柵欄門是鎖著的,他想用那把波紋刀砍開鎖鏈躲進自己的殼子里,但那截樓梯懸在那里,就是不肯接納他,他再也回不到自己的殼子里了,只是那樓梯長得多么像這把波紋刀,如果有足夠大的傷心,也是可以被樓梯刺穿的吧,那些坐在波紋刀上的日子,并不知道這有多么疼。于是他想把這把刀刺進誰的身體里,但他自己覺得疼了,這波紋狀的鋸齒,拉出來的時候,一定每一齒都掛著淋漓的血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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