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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到約定的王營子小區(qū),迎接他們的卻是男方的姐姐。木生就覺得網上認識的就是不靠譜。
他把妹妹拉到廣場的一角,你不是說就他們娘倆嗎?怎么還多出來個姐姐?
妹子說,我也不知道???反正來了,管他姐姐不姐姐呢?
你呀!木生埋怨自己的妹妹,都多大了,辦事總是三歲小孩似的,不著頭不著尾的,總是不考慮后果,老是讓人家牽著鼻子走。
妹子說,那還看不看了?
看,看看你拉呱個什么玩意。
來到樓道里,木生發(fā)現這樓可有年頭了,水泥臺階都快磨平了,樓梯扶手銹跡斑斑,各家各戶的門上和樓道的墻上糊了不知道幾層小廣告,牛皮癬似的讓人不舒服。
男方的姐姐口才不錯,從見面就喋喋不休。一邊領著木生他們往上走,一邊說,你說兩座山到不了一塊兒,可兩個地方的人卻能走到一起。
那可不一定,木生老婆接茬說,汶川地震,就讓不少挺遠的山走到了一塊兒。
呵呵!男方的姐姐一聽,問木生的妹子,沈紅,這是誰???說話有勁。木生妹子覺得不好意思,說,是我嫂子。
男方姐姐回頭看一眼木生老婆,說,這嫂子體格也壯。
木生老婆心思話,這話不是說我五大三粗的,說話有勁嗎?但今兒個這種場合,都不熟悉,也不好說過分的話。就不軟不硬地說,一個粗人,殺豬的,說話不好聽,多擔待?。?/p>
男方姐姐說,沒事,都在一個縣城里住著,說不定我還買過你的肉呢?是在農貿大棚嗎?鋪子叫啥名???
木生老婆說,李大砍刀,我爺們兒的外號,也是我們肉鋪的牌子。
男方姐姐說,我記性不好,說不定還真買過呢。
木生站住,拽一下自己的老婆,等自己的妹子和男方的姐姐拐上上一層看不見的時候,訓自己的老婆,你說這沒用的干啥?木生老婆一臉的不樂意,說,我鎮(zhèn)鎮(zhèn)他們,別以為就他們邊里耗子會說,咱們邊外貓也不好逗弄,邊外貓就是專門收拾他們邊里耗子的。
你呀!成事不足敗事有余。
那我就不上去了,還不行嗎?
木生往上拽一把自己的老婆,說,走吧,我是服了你了。
進得屋里,木生才發(fā)現這是一個三戶型的邊屋,客廳在北面,所以顯得很暗,但好在是地熱,顯得并不陰冷。沙發(fā)前站著一個小伙一個老太太,想必就是男方和他的母親。男方的姐姐依然健談,說,我給你們引見一下,我這就是我弟弟張夢,這個是我的母親。木生一看張夢也算長得周正,個頭不高不矮,面皮也很白凈。那個老太太看起來有六十多歲,但明顯的水蛇腰,讓她看人都得費勁地仰視,倒顯得個子低了。
木生妹子向男方一邊介紹自己的一行人:我哥哥,嫂子。我就不用詳細介紹了,沈紅,和張夢有過視頻。
行了。張夢姐姐說,看來我比你們歲數大,就都叫我大姐吧。張夢,你和沈紅上那邊臥室去聊,我們幾個閑人在這喝茶。說著,就問木生,喝紅茶還是花茶?
木生說紅茶。說話間,就給木生兩口子添茶,倒水,扣茶碗蓋。木生問,大姐不喝?張夢姐姐說,我一般不喝紅茶,別看嫁到你們邊外這么多年了,還是喝不慣。
老太太呢?
老太太說你們喝,我一會兒喝點涼水就行。
木生無言地笑了,看來母親說的不假,兩邊人的生活習慣還真不一樣。
張夢姐姐一邊給木生兩口子掀開茶碗蓋,一邊說,你說現在的年輕人多省事,張夢和沈紅一頓神聊,不用介紹人,就把人生大事給自己張羅上了。我不藏著瞞著,我弟弟也有過短暫的婚史,性格不合,散了。
木生說,和我妹子差不多。
張夢姐姐說,那可不一樣,我弟弟可一個人光手利腳的,沈紅還有一個累贅呢。
木生老婆一聽不高興了,那就讓你弟弟一個人光手利腳得了唄!還費勁巴力地找我妹子干啥?
我說錯了,張夢姐姐假裝一扇自己的嘴巴。這回倒是張夢的母親說話了,人家閨女也沒藏著瞞著,咱不就是照這樣的找的嗎?我和他爹說了,到了那,就和待親孫子那樣待孩子。大閨女,你竟說那傷和氣的話,干啥?
張夢的姐姐就著母親這話的臺階下了,說,你看我這臭嘴,總是沒把門的。老太太都發(fā)話了,我爹你們是沒看著,更是沒說,是吧,媽?
老太太趕緊說,沒說。
一會兒,張夢和沈紅從臥室里出來了,張夢姐姐問,這視頻也看了,真人也見了,沒什么意見吧?張夢和沈紅都點頭算是應了。
木生兩口子起身,說走吧?
張夢姐姐說,走啥?。可蠘窍鲁燥?。木生征求妹子的意見,沈紅說吃就吃吧。木生兩口子也不好說什么,一行人就接著出門,下樓。
到了樓下的飯店,張夢一家子也豁出來了,好菜好飯點了一大桌子。
張夢先給木生滿酒,木生說我喝一半兒,酒量不行,這個你們以后就知道了。張夢執(zhí)意了一會兒,也不好強求。就接著給每個人倒。幾個女人都說不喝,就讓飯店煮了幾罐露露。末了,張夢給自己倒了個滿杯。就在他坐下,沖木生笑的時候,木生才注意到,張夢缺了顆門牙。就趁著別人大聲說話的空當問身邊的妹妹,你剛才沒看出來嗎?他缺一個門牙。誰料妹妹說,看到了,他說過幾天鑲上。木生真是奈何不得這個妹妹了,怎么這么好將就,原來的高心氣都到哪里去了,女人??!他可真看不懂了。但他覺得這是對女方的輕視,隔著妹子小聲地問自己的老婆,平時挺能找棱縫的老婆,原來也沒注意。
木生就不得不說了,兄弟,你怎么不把那牙鑲上再來?
聽木生一說,張夢放下正要舉起的酒杯,說,來得急了,鑲牙的說沒做出來,不礙事,過幾天再來,就看不出來了。張夢的姐姐也給弟弟打圓場,你說我這個弟弟,一聽說和沈紅見面,就什么都不顧了,凈整這原生態(tài)。話說回來,我也得說你幾句,張夢,這回你也有對象了,可得講究外表了,可不能給人家沈紅丟臉。
張夢不好意思地笑了,不能,再來就立正的了。
雖說有了這點不愉快的小插曲,但張夢和沈紅兩個人沒意見,兩頭的家人也不好說什么,整個會餐還算是正常,圓滿。人們談到了現在,也暢想了兩個人和兩個家族的未來,臨散席的時候,張夢的姐姐提議,擇日不如撞日,要不吃完飯咱們就上我們老家看看,我也很長時間沒回娘家了,正好我那爺們開出租,我把他叫回來,拉咱們走。
這可是木生他們所沒有料到的,這么神速。到包間外面和老婆妹子商量,老婆問沈紅,沈紅倒是果斷,去就去唄!反正他們有車。
木生老婆也說,反正將來也得去看,趁他們沒準備,咱們殺他個措手不及,也看看他們家的原生態(tài)。
木生還是擔心,咱家老太太可是一點也不知道,咱們私下里做主,還不得鬧翻了天?
木生老婆說,反正她也不愿意,跟她說也是白搭。愛咋咋地。
2
張夢姐夫的夏利本來就不算寬敞,里面塞了七個人,木生說,你不怕超載啊?張夢姐夫說出了縣城就沒人管了,咱們七個人,再打一個車還不合適,也不算遠,擠吧擠吧一會兒就到地方了。木生老婆坨子大,和木生擠一個副駕駛,木生每回感覺張夢姐夫掛檔摘擋都得挪動發(fā)麻的屁股,以至于到了張夢家門口的時候,別人都往院子里走了,木生的左腿卻下車走不了了,木生老婆扶著他在車外慢慢地遛,木生的左腿就好像踩著棉花,軟軟的,針扎似的邁不動步。張夢姐姐很不好意思,你說這是咋的啦?下回再來可不能這么裝豆包了,你看,讓老弟受苦了。木生忍住麻木,示意讓他們先進院子,自己在老婆的攙扶下,在院子門外一邊遛一邊看。待走到院墻的西邊,西墻外的一條土道一直伸向空空的鐵路橋下,鐵路橋的那邊立著一個炮樓一樣的水塔,他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早晨的夢里。他興奮地一拽老婆的羽絨服,今天的天氣真的很熱,陰歷十月的小陽春,讓本來就胖的老婆早已敞開了胸懷,老婆一拽被木生拽到一邊的羽絨服大襟,說,你腿不麻了,拽我的大衣干啥?
木生說,我記起來了,我早晨夢到的地方就是這里。木生老婆伸手過來摸木生的腦門,你喝多了,還是要得精神病,神叨叨地嚇人。
木生說沒錯。這個地方我來過,就是這個院子。
老婆這回嚇壞了,說咱們上醫(yī)院吧,我瞅你這樣,嚇人。
木生一拉要走的老婆,說,我不騙你。
木生記得那是六七年前,那個時候他還沒上縣城,和幾個哥們兒來邊里的小鎮(zhèn)喝羊湯。他們幾個騎著摩托本來出來的就晚,等到那個小鎮(zhèn)羊湯館的時候,天都已經擦黑了。等他喝一陣子出來解手,到墻根的時候卻撞上了一個喝得爛醉的家伙,這個家伙拉著他讓木生送他回家。木生在社會上闖蕩多年,什么樣的人都碰到過,但這一個不熟的人,他還真怕惹豁子。他就一邊往屋子里走,一邊推脫,可這個爛醉的家伙卻看中了木生,緊跟著他不依不饒。幾個一起去的人都不是善茬,就推搡著想跟酒瘋子動手。飯店的老板出來打圓場,說,哥幾個別和他一般見識,兩個老婆都讓人領跑了,換成誰不喝點小酒解悶,你們看他那門牙,也讓第二個野小子給打掉了,你們喝你們的,說著勸那個他認識的酒瘋子,回家吧?回家吧。完蛋玩意,真讓人操心。盡管飯店老板說讓他們看那個家伙的牙,但天黑,屋子里的燈不亮,人們也沒心思去正眼看他。可這個家伙嘴里說著回家,就是靠著木生不走。木生也不知道哪輩子欠下了他的債,心想,送就送吧。就問他,你知道你的家嗎?那個家伙說當然知道。我就是一個人走,害怕。圍觀的幾個人都笑了。木生跟幾個同伴說,你們喝你們的,我一會兒就回來??赡菐讉€同伴誰還有心思喝酒,木生扶著那個家伙往北走,他們幾個就在后邊跟著。
木生對老婆說,我記得沒錯,到他們家門口的時候,正趕上一趟火車亮著大燈從東邊過來,這個門口沒錯,但當時很黑,沒有看清這個家伙的模樣,但憑感覺是一個小伙子,三十不到。但他們家有幾個兒子,我還不敢確定,呆會兒咱們進屋說話,再詳細打聽打聽。如果是這個家伙,沈紅想干,我都不能讓。
為啥?木生老婆問。
木生說,那還用問嗎?一個老婆跟人跑了,有情可原,可兩個都跑了,你不覺得這個男人有問題嗎?不是生理有毛病,就是過日子窩囊。
木生老婆雖然同意木生的看法,但她威嚴地對木生說,我可跟你說,你的感覺也不一定就是他,再者說,一個人跟你過,就興許過得好,換成我,就興許過不下去。就假設你見過的那個人是他,換成和沈紅過,還興許就變好呢!你腦子可別發(fā)燒,咱們給她介紹的,過不到一塊兒,咱們興許攤埋怨,可這是她自己搞的,好壞她自己沒含冤。你真要給捅黃了,她閑呆著在家和老太太嘰嘰,她自己又不掙錢,孩子可一天比一天大,到時候,老太太不中的那天,這個大包袱就是咱們倆的。哪個輕,哪個重,你可掂量掂量。
木生撓撓腦袋,不言語了。
木生老婆一看木生嚇住了,又說,這家條件也算不錯,你不是剛才聽他姐姐在飯桌上說嗎?他們家雖然都是農民,但并不種地,都是農場的職工,到年齡都有退休錢。老爺子老太太現在每個月一個人八百,也不算少。他姐姐不是說了嗎?沈紅的戶口要是遷過來,將來到年齡,也有退休錢。另外,這三間平房也不算舊,住著沒問題。她不還說鐵路在她們家這已經測量了好幾回了嗎?要是建她說的立交橋,那這房子又值錢了,將來在咱們縣城買樓,也綽綽有余呀!你怕他不過日子,我想好了,咱們把他弄過去,給他找活干,不怕他不著調。
那行吧。木生聽完老婆的分析,還覺得真不能瞎說,那就先考驗考驗再想轍。
還沒等他們走到院門口,張夢的姐姐就從院里熱情地迎接出來,以至于木生老婆事后都懷疑她是不是沒進屋,在偷聽他們兩口子的悄聲說話。
進得院子里,原來里邊也很寬敞,三間北京平房,瓷磚罩面,連房檐的綠瓷磚都不怎么顯舊,可見這家人過日子也算講究。來到屋里,見到了張夢姐姐說到的老爺子,果然慈眉善目,和善得像一個菩薩。除了老爺子,還多了一男一女,張夢的姐姐介紹說是張夢的二姐和姐夫。他的二姐夫也很實在,沒話找話說,自己好像在干什么活,大姐給他們打電話,說小舅子的對象要來看家,讓他們過來忙乎忙乎,他們就急三火四地趕過來了。木生兩口子一聽,就覺得張夢的大姐果然不簡單,說是不用給家里打招呼,還是在說你們先下樓,我給我們那位打個電話,讓他開車過來的時候,給家里打了電話,木生老婆先給他們來個突然襲擊的想法,讓人家給打了個埋伏。說到這,木生老婆心頭一動,問張夢的老爺子,幾個閨女幾個兒子,老爺子說上頭三個閨女,最后一個小子。木生看看老婆,老婆卻在眼睛里下刀子似地威脅他,木生以后也始終沒和其他人說。
老人住的屋子都是舊的家具,張夢的姐姐特意領著木生幾個人看張夢住的屋子。果然很新,彩電,冰箱,洗衣機一應俱全。張夢姐姐說這都是他們結婚那時候置辦的,沈紅要是不嫌棄,就省下這個錢過日子,如果不滿意,全都換新的。沈紅沒有說什么,木生兩口子也覺得這個話題還很遙遠,也沒說什么。但木生在屋子外面的角落里還是發(fā)現了一堆酒瓶子,就問跟在后面的張夢,說看來你挺能喝酒?張夢說以前沒找活的時候,天天和老爺子喝點,現在在養(yǎng)雞場打工,人家不讓喝,那些都是舊瓶子。木生說那就好,貪酒耽誤事。張夢明確表示,以后不喝了。
臨出門的時候,張夢的姐姐又提議,如果雙方都沒什么意見,那就明天男方拿著禮物上女方家認門兒。木生兩口子明確反對,說腳步不能進行得太快,最早也得后天,張夢抓緊把牙鑲上,我們也得回家向老太太匯報,再準備準備。張夢一家人沒有意見,就定在后天再聚。
3
回到家里,母親一聲沒問,木生再說,母親在炕上抱著孩子一擰身,又把后背給了他們。但木生不能不說,當說到后天張夢就要來女方家認門的時候,母親大聲沖木生喊,來!我這也別尋思,招待?就領你們家去!說著轉回身,孩子也嚇哭了。沈紅搶過孩子,也沖著母親喊,你不同意,我也嫁。木生勸他們娘倆,你們喊有什么用,媽,你不能陪沈紅過一輩子的。
母親說只要我活一天,有我吃干的,就沒有他們娘倆吃稀的,我還要供我外孫子念書,我還能輔導他寫作業(yè)。
沈紅說不稀罕。就我這樣的,你們介紹的那個廚師,也有一個兒子,我自己在網上認識的幾個都有一個孩子,人家一聽說有兒子,都隱身不談了。只有這個張夢,一個人,雖說歲數比我大四歲,但輕手立腳,人家還不嫌棄兒子,我不能讓你們照顧一輩子吧,等過幾年孩子離手了,我還得找工作。
母親見沈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,暫時不言語了。但一聽到木生說后天的招待,母親的情緒又高漲了,大聲說,我不見!他來,除非我不在……
4
木生第二天還是做了精心的準備,兩口子收拾了多日沒打掃的家,和賣水果的朋友也打了招呼,讓他們進一些縣城里不常見的,甚至還買了自己平時不喝,但邊里人也能接受的花茶。飯店也定了,飯店里的肉,木生不放心,就和自己熟悉,經常吃飯的那家飯店說,自己帶肉,那家飯店也沒反對。
該準備的都準備了,好像這認家門成了木生兩口子的喜事,跟沈紅沒什么關系似的,但能去木生兩口子一塊心病,木生老婆說,怎么干都不知道累。
到了后天,認門的正日子,早晨木生給沈紅打電話,電話里一個女生用標準的,冷冰冰的口音告訴他,您撥打的是空號。木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又讓老婆用她的手機撥,還是那個女生在告訴他們,他們撥打的是空號。木生就搞不懂了,沈紅的手機出了什么毛???再打家里的座機沒人接,沈紅不在家里還有情可原,但老太太和孩子這個時候應該在家里??!
木生兩口子坐不住了,下樓抓個神牛就往老平房奔。母親神情很輕松,木生問沈紅呢?母親說,娘倆今天早上的火車走了,前天晚上那個石家莊的損犢子來電話說和自己的老婆徹底離了,要來接他們娘倆兒,誰知道咱閨女賤,網上買了車票,早上給我留下一張紙條就走了。
木生急了,那這頭認門的事咋辦?
母親說,你們惹出的事,你們自己看著辦吧!說著,做飯去了。
木生還是不放心,石家莊那頭是真是假???網上都吃一回虧了,怎么還沒記性?
母親平靜地說,管它是真是假呢,她的事情,我以后不管了……
補記:沈紅后來在qq上給木生留言,說我在相親回來的第二天就給張夢發(fā)信息,告訴他,我們倆的事情黃了。轉發(fā)過來的信息如下:
張夢:為什么???
沈紅:我媽不同意!
張夢:那我這牙白鑲了。
沈紅:那就留給你自己看吧。
張夢:我還買了四彩禮。
沈紅:留著你將來相親吧!
張夢:我還給你孩子買了不少玩具呢?
沈紅:留著給你將來的寶寶玩吧!
張夢:那我要是非去不可呢?
電子商務早已不是一個新名詞,但在中國的商業(yè)版圖里,依然有一大批企業(yè)與電子商務處于絕緣狀態(tài)。當我們言必稱線上線下運營的時候,它們依然對電商,特別是生鮮電商抱著遲疑的態(tài)度。
同其他電商行業(yè)不同,生鮮電商的癥結,在于如何讓非標品標準化。在資源分布式管理的趨勢下,蔬菜、水果卻依然難以成為相對統一的商品。它們從生產開始就難于把控,就算是同一棵樹上的蘋果,也各有不同;儲存、運輸、品控也比普通商品難度更高,每一環(huán)都需要付出大量的個性化成本。
當整個生鮮電商行業(yè)都還囿于原產地采購、冷鏈運輸、分倉儲存等產業(yè)鏈的打造時,愛果主義已然成為了一個最輕的重公司。它還有余力下沉到終端,給予用戶極致的服務。依靠成熟的上游支撐,通過第三方本地配送,愛果主義做起水果B2C電商生意。
“話事人”的體外創(chuàng)新
說到愛果主義,還得先從它的老東家金果源說起。
金果源是西南地區(qū)最大的水果批發(fā)商,也是全國市場上的垂直冠軍。是的,水果這個概念下也會有“產地”“品種”的細分。但即使是互聯網已經無孔不入的今天,水果行業(yè)依然像是生存在“昨日的世界”,這個行業(yè)就像是《大宅門》里,需要藏在袖口里討價還價的老藥行一樣,處處都要靠人。
金果源的創(chuàng)始人黃正權老太太,已是古稀之年,她依然是這個行業(yè)的話事人。
凌晨六點,廣州碼頭,從泰國運來的集裝箱里載滿龍眼。在碼頭的晨霧中,集裝箱開柜,老太太只瞅了一眼,“230”。這就是今天龍眼的市場價。
依金果源在水果批發(fā)市場的地位,似乎并沒有太多非轉型不可的理由。但是2012年,金果源總經理艾中華發(fā)現,品牌商下游的各級分銷商、渠道商,已經開始在被一些生鮮電商整合、取代,例如天天果園、易果生鮮等。他認為,隨著移動互聯網的發(fā)展,消費者的習慣在改變。而電商,將更加了解消費者,并會在整合產業(yè)資源上有所作為。
在未來,這一定會給一直關注行業(yè)上游而忽略消費者的金果源帶來沖擊。正如凱文?凱利所說的一樣,“不管你是做哪個行業(yè)的,真正對你構成最大威脅的不是現在行業(yè)的對手,而是那些行業(yè)以外你看不到的競爭對手?!?/p>
既然是行業(yè)之外,那就跨界取經。當時,大家討論最多的就是蘇寧的轉型。蘇寧在零售連鎖行業(yè)最巔峰的時刻,選擇了向電商轉型。艾中華以此為鑒,抱著試一試的態(tài)度,也成立了一個電商部門,即愛果主義的雛形。但很快,問題就暴露了。幾個人的電商部門,沒有技術,連一個App都不會做;不懂互聯網的邏輯,單純將購買入口掛在第三方平臺或是朋友圈轉發(fā)“自嗨”。
最重要的是,金果源從上到下其實都不重視這塊業(yè)務:擁有傳統的渠道體系、以批發(fā)分銷為主營業(yè)務的金果源,如何會去重視一個非核心的而且還不一定能做成的分支業(yè)務?如果將整個金果源遷移至線上,巨大的轉型成本和潛在風險又難以承受。
既然在內部無法種出電商的果實,那就去外部的土壤尋找突破。因此,“只控股不控制”的愛果主義應運而生。愛果主義和金果源之間又該以怎樣的關系相處?京東的“自營和第三方”,使金果源董事長黃治剛有了新的想法,何不試試做“自營”?
“自營”便是如今的愛果主義,第三方自然就是各級的分銷商。愛果主義被列為金果源傳統體系里面,一個享有“最惠國待遇”的渠道商。在現有的市場規(guī)則下,愛果主義該怎么拿貨就怎么拿貨,該怎么結算就怎么結算。這是一條新的路子,金果源并沒有意識到,自己正在進行“體外創(chuàng)新”。
尋找產業(yè)鏈源動力
生鮮電商,是一個“重活”。為了保證產品的質量,生鮮電商必須在原產地采購、冷鏈運輸、分倉儲存等方面花重金打造。作為亞馬遜在華投資的第一家生鮮電商,美味七七就是無法承受此“重”而宣告破產。全國4 000多家生鮮電商中,實現盈利的只有1%,基本持平的有4%,88%略虧,剩下7%則是巨虧。
有金果源做起點,愛果主義看似贏在了起跑線上,但是上了賽道如何跑,還是要靠自己。
采購、冷鏈、配送,離開這三樣,一切生鮮電商都是空談,但這三樣東西都并非可以一夜建成。愛果主義一方面依靠金果源本身的優(yōu)勢往前走,另一方面也在搭建自己的上游資源。但更重要的是,愛果主義必須尋找到自己不同于金果源的地方,而不僅僅只是比金果源多出一個網上渠道。
在愛果主義CEO文磊看來,愛果主義與金果源最大的不同,在于產業(yè)鏈的源動力不同。傳統的模式以生產端為源動力,水果只是單純的一種商品,只要有超市柜臺,把貨碼上去就行了。在新的消費模式下,應該是以用戶為源動力,水果是滿足用戶需求的一種介質,而在這個介質之上,可以附加更多讓用戶愉悅的價值。
但要在水果行業(yè)實踐這條在其他行業(yè)已經檢驗過的準則,卻無比困難。
“零時差”的速度考
水果對“新鮮度”的要求極高,一件水果從冷庫到銷售終端再到用戶手中,通常要經過幾小時甚至幾天的反復入庫、出庫,幾番折騰,再好的口感也大打折扣。
愛果主義的配送,要對標的不是“隔日達”、“次日達”這樣的標準,而是“零時差”的即買即得。文磊和他的物流團隊拜訪了重慶所有的物流服務商,但“一日三送”與“半日達”的高標準,幾乎每一家物流商都無法接招。
解決方案聽上去很容易,選擇三家不同的物流商在不同時段服務。但要在愛果主義上線初期就把并不多的訂單分成三份,并且統一選用高標準的“半日達”,“零時差”的速度背后,是無數次的討論與艱難的抉擇。
“損耗率”的同理心
盡管愛果主義已經把速度提到了極限,但仍然要面對水果損耗的問題。當用戶在實體店購買的水果是壞的,他會覺得是自己沒有挑好;如果通過電商買的水果是壞的,那問題就大了,因為這是電商平臺選的水果。
農產品終究無法保證產品百分之百完好,既然無法保證水果絕對完好,那么出了問題,就要有一個好的態(tài)度。所有的壞果,愛果主義都以雙倍標準去補償,并且不會上門去驗證和回收。
“沒有那么多無聊的人會說你水果是壞果,來敲詐你?!?每周,文磊都會兼職一天的首席投訴官,去了解用戶的訴求和產品服務的落實情況。他的工作并不是審核用戶的投訴是否真實,而是用最好的態(tài)度和最快的響應給用戶反饋。只有首先信賴用戶,才會得到用戶的信賴。
“小單位”的新詞匯
一頭扎進用戶堆后,文磊發(fā)現自己的詞匯需要一次全面“更新”。
在金果源的語境里,奇異果是論板賣的。再小一點的單位是件,一板是220件。根據“頭”的大小不同,一件奇異果的個數也不盡相同。智利車厘子則是用J來描述大小的,從單J到JJJJ對應著不同的直徑等級。到了美國車厘子,又要改用R來描述等級。
這些早已約定俗成的行業(yè)概念,成了用戶認知產品最大的障礙。在愛果主義后臺,用戶的計量單位是“顆”“斤”,這是做慣了大批發(fā)的經銷商們所瞧不上的小生意。但這些小單位帶來的,是50萬用戶與1.2億元的銷量。
艾中華說,每次到愛果主義辦公室都是一次“洗腦”的過程,整個金果源也在慢慢發(fā)生變化,“用戶體驗”“用戶滿意度”這些詞匯開始頻繁出現在團隊的日常交流中。金果源的產品思路也在變化,以前為了滿足長流轉周期只能采購7成熟的水果;有了愛果主義這個特殊的經銷商,金果源的倉庫里,可以開始流轉9成熟甚至全熟的產品。
1、愛情是指一對男女基于一定的客觀物質基礎和共同的生活理想,在各自內心形成對對方的最真摯的傾心愛慕,并且渴望對方成為自己終生伴侶的一種最強烈、最穩(wěn)定、最專一的感情。
2、客觀物質基礎:我們說,愛情不能完全以急功近利的標準地來做物質上的要求,但也不能完全不考慮一定的物質基礎,過著精神的烏托邦生活。認為只要有了感情就可以解決一切,戀愛過了一定時期,更多的是實際的物質生活上的問題。
3、共同的生活理想與最真摯的傾心愛慕,這一點很重要,雙方一定要有共同的生活理想,說白點就是有共同語言。
4、渴望對方成為自己終生伴侶,很顯然,愛情和婚姻按照是聯為一體的。單純?yōu)榱藧鄱鴲?,而不要婚姻這個結果的愛情對自己和他人都是不負責任的態(tài)度,是不道德的。
(來源:文章屋網 )
世間萬物,瞬息變化,在變化的人生里,唯有愛成為了不變的話題!如果說電視版的《北愛》,道盡了現實的蒼涼以及愛情的無奈,那么電影版的《北愛》則向我們展示了愛情的執(zhí)著以及婚姻的堅守!
初戀時期:青澀之愛
沒有初戀的人生可謂之不完整,年少時,我們都曾為了一個人,忘卻姓名,拋棄傲嬌?;蛟S我們最后沒有結果,又或許我們根本無法同行,但是卻能在最美好的年華里,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,從此任由云淡風輕。
因為懵懂,所以我們可以一往無前;因為青澀,所以變得更加純凈。簡單的愛,單純的付出,總是那么值得回味。
青年時期:相守之愛
青年時期的我們,無論是在工作上,還是在生活中,總是磨難重重,存款、房車等都成為了困擾我們的一大難題,壓力日益加劇,前途依舊一片渺茫,現實中的誘惑卻又無孔不入,愛情與欲望之間的拉鋸戰(zhàn),曠日持久,卻又難分高下。
相遇是緣,相愛是分,相守是勇氣,相伴一生是執(zhí)著,更是一種信仰!
七年之癢:相伴之愛
“氧期”的到來,給平淡的婚姻生活帶來了更多的瑣碎與無奈,彼此之間熟識度的加深,卻帶來了更多的“不在意”,柴米油鹽的不斷考驗中,卻隔絕了彼此間僅有的交流。徘徊在親情與愛情中的婚姻,插播的卻是不曾停息的對圍城外的向往。
家常便飯,永遠是最深的牽掛;一杯茶水,盡是濃濃的情誼;左手牽右手的剎那,被忽略的是一直流淌在彼此間的深情!
中年時期:相念之愛
進入中年之后,似乎愛情早已被揮之不去的親情所取代,青年時期的激情也被日復一日的瑣碎所消耗。歷經現實的磨礪,在紅塵中起伏不斷的婚姻,或許信任早已被透支,然而彼此之間卻多了相念之情,更不曾拋卻相伴的信仰。
一個眼神的了然,是相伴的熟稔;舉手投足的默契,是堅守的愛情;心中念念不忘的,皆是彼此所需!
老年時期:相惜之愛
攜手走過大半生的人生路,共同經歷五六十年的風風雨雨,親情與愛情,都無法表達心中的感恩之情。曾經相伴的勇氣與信仰,歷經生活中各種風吹雨打,更顯堅韌與挺拔。在剩下屈指可數的日子里,除了為子女謀求更多的福利,剩下的皆是對彼此的憐惜!
如此獻愛心:
只要體檢都有“病”
22歲的李云畢業(yè)后來到濟南,進入健康產業(yè)集團濟南公司,成為一名推銷員。為李云這些剛進入公司的新人進行業(yè)務培訓的是一位名叫張雨的業(yè)務經理。培訓的第一天,當李云得知自己將要推銷的初乳寶可以美容,可以醫(yī)治包括肝炎、癌癥、風濕、哮喘、心臟病、高血壓、糖尿病、紅斑狼瘡、兒童發(fā)育障礙、更年期綜合征等在內的幾乎所有人類疾病時,不由得瞪大了眼睛:“這都是風馬牛不相及的病啊,只用一種產品就OK了?”
張雨自信地說道:“初乳寶是一種可以調節(jié)全身免疫力的保健品,人類目前所發(fā)現的2000多種類型18000多種疾病,80%都與免疫力低下有關,所以只要人體的免疫力達到正常水平,很多疾病都會迎刃而解。”張雨一番熱情的說辭冰釋了李云心中的疑霧。
2004年的秋季,是李云生命中最美麗的一個季節(jié),她在擁有了一份工作之后又收獲了愛情,男朋友不是別人,正是當初培訓過他的張雨。除了底薪之外,推銷一箱產品可以提成400元錢的豐厚待遇,讓李云相信,只要兩個人一起努力,他們會在濟南有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。
2004年10月,公司決定開展為期一周的“夕陽紅1號援助”愛心活動,義務為濟南市的老年人進行健康講座和免費體檢。李云很為公司善待老人的舉措感動,可沒想到,接下來發(fā)生的事,徹底驅走了她的感動。
公司要求李云和其他推銷員冒充老齡委、老干部活動中心、經濟廣播電臺等單位的工作人員給老年人打電話或者登門送請柬。李云弄不懂公司為什么要這么做,萬一被老齡委的人發(fā)現了怎么辦?老總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:“這些單位我們都花錢打點過了,別說出不了事,就是出了事,他們也會替我們擺平?!?/p>
那幾天,李云以老齡委的名義,送出去許多免費體檢的請柬?;顒幽翘?,李云聯系過的老人中有四位來到了會場。李云迎上前去,耐心地回應老人的詢問。檢測開始了,公司采用的檢測方法是 “一滴血檢測法”,按照檢測醫(yī)師的說法,只需取指尖一滴血,就可以診斷出107種疾病。檢測后,四位老人看著顯微鏡里自己的血液樣本,再看看每人手中的那張名為“一滴血健康評估系統”的單子,一下懵了,老人們不約而同地患有高血壓和血管阻塞。
這次“會議營銷”營造的就是氛圍,在濃濃的氛圍中,初乳寶被神化了,老人們都身不由己地掏錢購買。由李云邀請來的四名老人的四張單子上均寫有:建議服用初乳寶一個療程。一個療程,就是一箱產品,價格近3000元。四位老人最終買了三箱半,來自市柴油機廠的王大媽合計了半天,一個療程要用去她小半年的收入,但想到吃了它能把病治好,就咬咬牙買了半箱。
拿到自己生命中第一筆不菲的收入――1400元的提成,李云并沒有感到特別興奮,她心里涌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,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。
發(fā)現“一滴血”秘密,
愛情第一次觸礁
按照公司與客戶建立長期聯系的要求,“會議營銷”后,李云有事沒事都愛去看看自己的顧客,陪陪那些子女不在身邊的孤獨老人。在老人們的眼里,李云是善解人意的好女孩。漸漸地,李云融入了他們的生活,這些老人不斷地把自己的朋友、親戚介紹給她。不知不覺間,他們把李云看成孫女,尤其是王大媽和劉大爺,只要做了點好吃的,都會給李云留下一份。
一天,劉大爺打電話給李云,說他吃了初乳寶一段時間后渾身痛得厲害,所以懷疑產品有問題。李云一聽就急了,連忙跑去找公司老總問個究竟。老總連眼皮也沒抬:“這是好轉的反映,說明產品在他體內起作用了,要堅持服用?!?/p>
兩天后,劉大爺又做了一回一滴血檢測。這一回,他的血液樣本果真不再呈現凝結狀,血管阻塞的癥狀已經明顯減輕。劉大爺得知結果,雖然身上依然疼痛難忍,但還是興奮得像孩子似的,樂呵呵地從李云手中又買了一個療程的產品。
劉大爺走后,檢測師走到李云跟前說:“嗨,你怎么謝我呢?我又幫你推銷了一箱!”
李云一愣:“你幫了我?”
“當然!”檢測師得意地說:“給新客戶檢測時,我把壓血滴的玻璃片放輕一些,或者加香柏油少一些,這樣血滴就凝結在一起,得出高血壓和血管阻塞的結論;給吃過初乳寶的客戶檢測時,壓血滴的玻璃片就重一些或者多加些香柏油,這樣自然得出服用后癥狀減輕的結論。否則,人家怎么能不斷購買產品呢!”
那天,李云不知自己是怎樣回到租住的小屋的,她只感到自己的心如灌了鉛般沉重,壓得她無法呼吸:“我怎么向那些老人交代啊,人家信任我才買產品的,人命關天,要是把人家吃出三長兩短,我可怎么辦呢?”
張雨不停地安慰道:“不會的,不會的,產品沒有問題,只是性價比有問題?!?他能理解女友的緊張、愧疚和不安,因為一年前他也曾經歷過相同的折磨。
沒好處也沒害處的東西竟賣兩三千元?李云反問到:“你是業(yè)務經理,公司這樣做,你怎能視而不見?”張雨苦笑著搖搖頭:“公司所做的一切都是圍繞著銷售額。在濟南,有200多家類似的保健品公司,基本上都是采用‘會議營銷’、‘滴血檢測’,我不過是小小的業(yè)務經理,難道能翻天不成?”
那天夜里,李云無法入睡,只要想到老人們對自己那么好卻因為她上當受騙,她就感到渾身像有無數的螻蟻在噬嚙,覺得自己掙的每一分錢都帶著邪惡。
拯救良心,對愛情說不
2005年春節(jié)過后,公司組織“夕陽紅俱樂部健康聯誼會”,不僅承諾給參加的新老客戶免費體檢,還要帶老人們去泰山腳下游玩。李云知道,不管以什么樣的名義,公司最終的目的依然是把老人騙來,將那些保健品賣給老人。
李云沒有通知任何人,可還是有幾位老人聞訊來到了會場,劉大爺也來了。劉大爺主動提出購買初乳寶。李云知道這是自己過去種下的禍根,她想暗示劉大爺,就說:“這是保健品,起的不過是保健作用,不是藥……”話音未落,身旁的一個“醫(yī)生”大聲地對客戶說:“她胡說八道!你是敏感體質,又是剛剛服用,時間長了,你漸漸適應了,就不會有難受的感覺?!?/p>
李云覺得血往上涌,突然有一種沖動,想大聲質問到底是誰在胡說八道!她想,要是張雨有一天也變得如此冷酷和無情,生活會是什么模樣!
李云要張雨和她一道辭職,張雨想都沒想就拒絕了。兩個戀人之間爆發(fā)了第一次沖突。
半個多小時的爭吵,誰也沒有說服誰,李云長長地嘆口氣:“我知道你舍不得現在的職位和收入,可這錢花起來能踏實嗎?住在用這樣的錢買來的房子里,會做一輩子噩夢的!我知道我勸不了你,可我不愿我的愛人是個泯滅了良知的人,我想象不出這樣的人能夠善待我,不如現在就分手?!?/p>
李云走后,張雨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掏空了,盡管他依然能掙很多的錢,但沒有李云的日子,這些錢已經不能給他帶來快樂。
2005年4月的一天,一位推銷員偷偷向張雨匯報:劉大爺去世了!劉大爺?他不是李云的客戶嗎?張雨的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。他急急地問推銷員:“他是怎么死的?”“不知道?!?/p>
劉大爺前兩天還到公司買了產品,會不會他把治病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初乳寶上,延誤了去醫(yī)院治療的時間?張雨越想越怕,不知不覺出了一身冷汗。他揮揮手讓推銷員帶門出去,然后一個人在房間里不停地踏步,他現在必須做出一個抉擇:是留下來繼續(xù)賺黑心錢,還是和李云一起去過清苦但卻安穩(wěn)的日子。
2005年5月的一天,在一家飯館當服務員的李云正在收拾桌子,只見一個人影擋在了面前,原來是張雨。一個月不見,張雨更加消瘦了,眼里滿是落寞、痛苦和悔恨,見到李云,像是走失的孩子終于見到了親人,不顧一切地將李云抱在懷里,痛哭失聲:“我辭職了!”
一絲不祥的預感涌上李云的心頭: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張雨哽咽著:“劉大爺去……去世了,還有,王大媽耽誤了治療,糖尿病并發(fā)白內障,雙眼幾乎看不見了?!?/p>
李云“哇”地一聲大哭起來,她狠狠地捶打著張雨的肩膀:“怎么會這樣,你不是說沒事的嗎?大爺大媽,是我害了你們啊!”
張雨覺得,自己簡直就是劊子手。他對不起劉大爺、對不起王大媽……他不知道怎樣做才能贖自己的罪。李云目光閃閃地盯著張雨:“如果你是個負責的男人,如果你真的心里有愧,你就跟我去做一件事?!?/p>
張雨堅定地點了點頭,他已經猜出李云要他做什么事了。他覺得只有做了這件事后,他的良心才能歸于平靜,才有更多的劉大爺、王大媽不會受騙。
2005年5月,李云和張雨走進了《齊魯晚報》記者部,他們含著熱淚,帶著深深的懺悔,向記者講述了保健品營銷的驚人黑幕。報紙出來后,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,濟南市民幾乎將《齊魯晚報》的熱線打爆。2006年2月23日,記者來到濟南市解放路112-2號,修生(控股)健康產業(yè)集團濟南公司已經人去樓空,記者與工商部門聯系,得知公司的營業(yè)執(zhí)照早在2004年11月已經過期,并一直沒有到工商部門補辦。得知工商部門要查處此案,公司里的人全都溜之大吉。